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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12/18 16:52:00

夏天午后的阳光让人困倦,下了班,我坐上回家的公交车,车上没什么人,司机也开的漫不经心。车子晃晃悠悠,让我昏昏欲睡。在整个路途中,脑子里交织着很多纷乱的画面,跟一个男生有关。

这个人在我失恋后的最初几年里,扮演了重要的角色。时至今日,家里依然摆着很多他送的东西,卫生间里的电动牙刷,沙发上的颈枕腰枕,书里夹的书签,梳妆台上的口红,柜子上的花瓶,书桌上的台灯,收纳箱里的遮阳伞。。。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切在这个平淡无奇的阴沉沉的夏天半晚突然闪现,我,后悔了吗?

我没有具体算过,我和他认识到今天是第十几个年头了,这是在毕业后逐渐走失的人潮中幸存下来的最初的高中同学。他很自律,做事稳健又有韧性,也很低调,从不展现、从不炫耀,朋友圈里干净到找不到一张自己的照片,多年校园生活的苦乐也只字未提。

在浙大读博的这几年,按他的话说,在学校待的时间没有在外面待的时间长。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地出差调研,可是,他总有时间联系我:在从实验室回宿舍的路上,在信号不佳的山里,在深夜漂亮的海滩上,在喝了酒的夜晚。。。这让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读了一个假博士。我说你怎么这么闲,老给我打电话呢?他说因为想你呀,想你就会联系你,只要想联系,永远都能抽出时间。在我给不了任何回应的那些年里,他投入了多少有去无回的时间、金钱和真心,我不是不知道。他有过后悔吗?我却不知道。

年的六月,终于等来了中考,那一年,批改了上万份的卷子,参加了送别毕业生的红毯仪式,接受了学生们的眼泪和拥抱后我感觉疲惫不堪,因为没有监考任务,再加上调休,我挤出了一周的假期,打算去桂林。晚上他给我打电话,闲扯中提起我要去桂林的事,他嘲笑我:“你一个人去?你认识路吗?你不会把自己弄丢吗?”,我曾经那种在图书馆里迷路需要朋友来接,从厕所出来后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“路痴往事”让他对我一个人能顺利出远门报以深深的怀疑。

最后的结果是他在导师的反对中请了假,对照了我的航班,同一天里,我从平顶山、他从杭州几乎同一时间飞到了桂林。在两江机场碰面的时候,他笑眯眯的向我走来,那一刻,我第一次意识到被爱竟也如此动人。

他的箱子打开后,简直跟我形成了天上人间的反差,每样东西都整整齐齐排列好,还带了一些我根本想不到的应急装备、药品,而我简直像杂货铺的老板娘,叮叮当当,红红绿绿,眼花缭乱。

“哇,你太变态了!哪有男生这么整齐的?”

“整整齐齐看着也赏心悦目,找东西也方便。话说你一个女生怎么把东西整的这么乱?”

“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?高中时候我的书都摆不整齐好不好?”

“厉害厉害,来我帮你整”

“不用,我乱的井井有条,你整完我就找不到东西了。”

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把东西弄得乱七八糟,他觉得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,尤其是女生,乱糟糟的很烦人,但是却一直以最大的限度包容我,他不要求我去改,而是改变自己帮我去整。

在桂林落脚后我们先去看了电影,走的那晚又一起看了《复联3》,因为我说,我到任何一个城市几乎都会以看电影收场。我们在漓江上坐了四个小时的邮轮,在遇龙河坐了竹排,去阳朔喝了咖啡,看了《印象刘三姐》的演出,去了银子岩,吃了荔浦芋头,在阳朔西街的书店里买了明信片,逛了“桃花源”,爬了古东的瀑布,看了日月双塔,在象鼻山玩了好久。吃不惯桂林的饭,我们索性骑着车去万达吃日料韩料。

整个旅途中他像妈妈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我,帮我拿随时穿脱的帽子和遮阳伞,帮我背包背相机,拿零食、提水杯,抱着手机给我拍了一大堆照片。朋友们都在问拍照人的是谁,以为我带了摄影师。

“摄影师同志,大家夸你拍的好呢!”我打趣他。“那还不是因为模特好吗?随手一拍都是大片”。后来我在整理照片时发现有很多我的背影或侧影照,那时我在拍风景,他在拍我。

返程时,在免税店里,我想补一瓶宝格丽紫晶,但是店员说那一款没货了,回到家后不到一周就收到了他寄来的快递,打开一看,是两瓶香水:宝格丽紫晶,香奈儿五号。我甚至都忘了我们去香水店的那回事,不过两分钟的时间,他就记在心里了。就像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黑巧克力,可能是因为交流太频繁,所以很多爱好、毛病、想法对方都已经不知不觉的知悉起来。

有一回他寄来各种可可含量的黑巧,我把百分百含量的那块拿给学生吃,那口味简直就像浓缩版的中药,苦的学生吱哇乱叫。他们说,老师你怎么这么重口味,我说是别人送的,其中一个女生说,那肯定是男生送的,他是想让老师也尝尝他心里的苦。我很惊讶学生剑走偏锋的视角,我当然也知道他不会是这个意思,但是,这种始终不对等的单向付出却给了我很大的愧疚感,因为在感情里我也曾持续数年的停留在他所在的位置,我知道那有多难。

我曾经以为爱是一种表达,一定要在来得及的时候说。所以在恋爱的时候我最先向对方说了“我爱你”,常常说“我想你”,数年的波折后我的爱情梦碎,后来和他的接触中我慢慢发现,爱其实是一种行为。行为可以印证语言、推翻语言、甚至代替语言。

他从来没有很正式的说过爱我,但是他所有的行为都导向了爱。他的爱专注而热烈,从不犹豫,从不迟疑,从不徘徊。我谈过恋爱,却从未过过一个情人节。但是,我却在分手后的情人节那天收到了他定的花,时至今日,我依然清晰地记得,那是一个很大的长条形盒子,封面上是提着蓝裙子,穿着水晶鞋的灰姑娘,里面是一大束闪着露珠的红玫瑰,用纯蓝色的装饰纸包着,盒子里还有一条水晶鞋项链。

那是我第一次以不是女朋友的身份收到的情人节礼物。虽然他没能从杭州回来,但是这件事多多少少弥补了我恋爱时的缺憾。这之后有将近两年的时间,妈妈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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